文/何冰淋
一直觉得诗圣杜甫的身上有种特殊的“小城气质”,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明媚感。四川蓬溪县政协文史委编《杜甫与蓬溪》一书,正是立足杜甫寓蜀的人生阶段,讲诉传颂着其步及蓬溪,为客馆作文的相关故事。初读下来,我更为深刻地了解到杜甫在蜀地的经历与旧事,也对小城蓬溪的钟灵毓秀和人杰地灵有了实际的感受。
《杜甫与蓬溪》封面
杜甫的一生中大约有五年的光景在川蜀度过,这段日子不算安稳,却难得明媚。我将杜甫忧国忧民的刻板印象彻底留在中学时代,后来在抛开对诗歌情感的解读之外,我读到的杜甫是——爱这世界爱得深沉。这也是我后来读到的杜甫,总闪现着明媚感的原因。并不是他字里行间的沉重在历史长河中逐渐消磨,而是敬佩他始终怀揣着一颗明媚之心,柔软地看待世间的种种不堪。他能写下“厚禄故人书断绝,恒饥稚子色凄凉”,也能写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他真正地做到了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他也做到了罗曼罗兰所赞扬的英雄主义。杜甫人生剧本的关键词是命运多舛。在他活着的时候,剧情没有出现反转,也没有所谓的主角光环,他的一生都并未得到命运过多的垂怜,甚至还被命运捉弄。他每到一处的安稳都来之不易,而下一幕的旁白永远都是好景不长。
杜甫《唐兴县客馆记》(载乾隆《蓬溪县志》)
一生求仕而一生不得其志。杜甫四处奔波,拜谒,求援,他的步伐到达过祖国的很多地方。他心系亲朋好友,也心系祖国山河,他跨越时空印证了陆游那句“位卑未敢忘忧国”。他也曾在冰冷的监狱里写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而就是这样一位千古柔肠之人,忠君报国之士,却没能等到少年立下的鸿鹄之志在有朝一日里实现。
依我拙见,“诗圣”这样的称呼,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类悲嗟。荣誉其文学成就,悲嗟其坎坷遭际。
宋代黄希注、黄鹤补注杜甫诗
看到这本书的时候,我是感动的。杜甫与蓬溪,“诗圣”与“小城”,我感觉这两个名词的联系是一种很奇妙的缘分。而这样一场历史溯源、足迹追踪的意义,在于对文化的尊重,和对历史的负责。我认为杜甫在蓬溪的短暂时光里,他和蓬溪都是风华绝代的,一座明媚的城,一个明媚的人,一场缘分注定的相遇。《唐兴客馆记》是杜甫为蓬溪县(旧称唐兴县)令王潜所请而作,记录了蓬溪县建造负责迎宾之客馆的史事。在看到《唐兴客馆记》后,我联想到杜甫在《奉赠韦左丞丈二十二韵》中写下的那句“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而在为唐兴县客馆作文的内容里,也同样流露出其经国济世的政治思想:一是对地方政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