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2月,和风日丽,春意暖暖,正是花草树木发芽的时候,四川南充县青居乡三村突然来了两位搞农业合作社的工作人员。
平日里,他们向村民宣传有关农业合作社的先进事迹;闲暇时,还拿着当时比较稀罕的照相机照照庄稼、拍拍牛羊鸡鸭。
当然,他们还热心地为村民照相,引得村民们积极围观,热情参与,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在本村,有一位叫杨大发的村民,他干活勤快,能吃苦,不管是修公路,还是干农活,在村里都是一把好手。
在年初,杨大发还被群众推选为生产互助组组长,还多次被评为乡里的劳模。
像他这种先进人物,带着照相机的两位工作人员总想为他照张相片,可是,任凭工作人员百般劝说,杨大发就是死活不照。
不过,这两位工作人员对外宣称是搞农业合作社的,其实,就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真实身份是南充县公安局的警察,此行的目的就是想给杨大发照张相片,以便调查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杨大发非常谨慎,他一再推辞,再三拒绝,这让警察们暗自着急。
恰逢此时,该社被评为了先进合作社,需要照一张全社集体照去参加表彰大会。
如此以来,杨大发不好再次推辞,只得和大家一起照了一张“集体照”。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就是这一张不起眼的集体照,彻底暴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照完集体照后,警察迅速将杨大发的照片摆在了原白公馆看守所老炊事员陈紫云夫妇、正在南岸监狱服刑的在押特务徐远举、周养浩等人的面前,让他们辨认。
这几个人仔细看了照片后,坚定地说道:“他是白公馆看守所所长杨进兴。”
徐远举剧照说起重庆白公馆,那是一个人尽皆知的恐怖地带。
它本是四川军阀白驹的别墅,年,戴笠将它改造为专门迫害革命者的监狱。
后来,人们把白公馆和渣滓洞一并称为“两口活棺材”、“两大人间地狱”。
杨进兴担任过白公馆的看守所长,他犯下了什么罪?
“军统内的职业杀手”
杨进兴,浙江宣平人,生于年。23岁那年,他参加了军统,接受了特务训练。
由于他长得身高体壮,浓眉大眼,天天穿着一件黄呢军大衣,腰里别着一圈金灿灿的子弹带,屁股后面斜挎着一把左轮手枪,满脸横肉之下透漏着一股凶神恶煞、穷凶极恶之相。
图为杨进兴,化名杨大发27岁时,他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伯乐”----戴笠,并深受戴笠的信任,先后做过戴笠的便衣警卫和侍从副官,并且还受戴笠重托,负责看守叶挺将军。
年,戴笠摔死后,杨进兴被调到重庆白公馆,先后担任看守员、看守所长。
他心狠手辣,对革命者惯用老虎凳和辣椒水等酷刑,甚至,还亲自动手杀害了不少革命者。
年8月18日,杨进兴率领四名刽子手,在松林坡附近的停车场杀害了时任中共四川省委书记的罗世文、中共川西特委军委委员车耀先,并且,在两位遇难者的尸体上泼上了汽油,一把火焚尸灭迹,然后,将遗骸就地埋在了松林坡的松林里。
年9月13日,杨进兴又将朱念群、尚承文、张占鳌三位中共党员骗出白公馆看守所,将他们带到了中美合作所气象站下面的一处房子里,用美国电椅进行残酷的摧残,并实施杀害。
图为剧照可惜,这三位受害者中,有一位当场死亡,有两位并未断气。
杨进兴看到后,二话不说,拿起十字镐残忍地朝两人的大脑砸去,致使两人脑浆流出,一命呜呼。
年9月6日,杨进兴又杀害了杨虎城将军等人,并在杨虎城脸上浇灌了硝镪水,葬在戴公祠旁边的花坛里。
在白公馆的短短9个月里,杨进兴亲手杀死了33人;在他9年的特务生涯里,他亲手杀害了多名革命人士,算得上是军统职业杀手中的一名“佼佼者”。
图为剧照就是这么一位罄竹难书的刽子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四川南充县青居乡三村的一名农民?
难道他在这里有什么亲戚?
“烟山脚下的神秘来客”
年12月12日上午,在川北南充县到岳池县的大道上,匆匆走着3位肩扛滑竿的农民,他们分别是南充县青居乡馨坝和平三村的农民,一位是汪大才,一位是滕明清,另一位是滕明忠。
这三位农民肩上的滑竿是西南地区比较流行的一种简易轿子,平日里,他们就是靠运送客人、货物,挣个零花钱,补贴家用。
当他们走到永安乡红岩村时,迎面走来了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一位看上去30来岁的男子。
他身高膀阔,眼横眉浓,腮帮子上挂着两抹横肉,再加上他身上披着的那件黄呢子大衣,看上去,此人绝不是普通农民。
再看身旁的那位女子,身披一件红色呢子大衣,一头烫发,焕发着一丝珠光宝气的贵气。
这一男一女,虽然不像穷苦人,但是,步履蹒跚,神情倦怠,给人一种疲惫不堪的感觉。
这位女子背后跟着一位年轻人,他身长背着一只背篓,从他的穿着来看,与那位黄呢子大衣和红呢子大衣相比,明显有些格格不入。
走近一看,这位年轻人的背篓里是一个8、9岁的孩子,正在闭着两只小眼睛若无其事地睡觉。
这时,那位身披黄呢大衣的男子向滕明清三人招了招手,意思是要做他们的轿子。
“喂,老乡,我给你半块银元,你们把我老婆和女儿抬到永安场,要的不”,黄呢子大衣男问道。
“要的,要的”,滕明清三人爽快地答道,他们今天终于开张了,而且还是顺路。
说完,黄呢子大衣男示意背背篓的年轻人原路返回了。
永安场在南充市南约8公里处,半天的功夫就到了。
黄呢子大衣男想在永安场找个小饭馆吃饭,可是,这里都是国民党的散兵游勇,别说饭馆了,就连老百姓的家门都是紧紧关闭着。
饥肠辘辘的黄呢子大衣男对滕明清说:“我给你一块银元,麻烦到你家给我们煮顿饭吃,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滕明清见黄呢子大衣男甚是可怜,便带着他们来到了位于烟山脚下的家里。
他让妻子做了饭,请黄呢子大衣男及其妻儿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饱饭。
饭后,黄呢子大衣男自我介绍道:“我叫杨大发,祖籍四川广安县,我老婆叫田德俊,重庆江北县人。我6岁的时候,父母双亡,当过放牛娃,卖过烧饼,卖过香烟,还卖过水果。年,在成都做生意,不想在蓬溪县附近被国民党逃兵把行李给抢走了”,说着竟黯然泪下,伤心地痛哭起来。
哭完,又抽泣地说道:“我离家20多年了,家里也没有亲人了,我能不能在你们这里住几天,等路上太平了,我再走。”
滕明清为人忠厚老实,看着眼前这位热泪迎面的大衣男,竟答应下来。
12月31日,杨大发拿出钱2块银元,交给滕明清,让他割肉买酒,说是要宴请邻居滕明忠、村子里的保长许绍兵和甲长滕义。
席间,杨大发谦卑恭敬地给众人敬酒,酒过三巡,杨大发又将自己的穷苦经历重复了一遍。
在场的人唏嘘不已,无不动容。
杨大发见状,便恳请众人让他留下来,在青居乡三村扎根生存。
都是贫苦人,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总不能看着人家流落天涯,于是,众人便答应收留杨大发一家人。
杨大发自称没有文化,不识字,平日里,便跟着滕明清和滕明忠抬滑竿赚钱,养家糊口。
后来,他又花了20个银元租了本村地主滕明华的两亩土地耕种。
年,土地改革时,杨大发一家还被划分为贫农,分得了两亩田地、一间瓦房和一间草房。
从此,杨大发便在烟山脚下定居下来。
平日里,杨大发热爱劳动,手脚勤快,遇到重活、累活,他都是抢着干。
四年后,他还被评为互助组的组长,甚至,还当选了乡里的劳模。
他用他的辛勤劳动,在青居乡三村打下了良好的群众基础,赢得了群众的信任。
可是,好景不长,周围的人发现,杨大发身长存在着众多疑点,他的言谈举止越来越让人搞不懂,越来越让人感到迷糊。
尤其是他的身份来历,完全对不上号。
久而久之,杨大发暴露了。
“疑点重重,这还是当时那个谦卑的杨大发吗?”
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坏人,总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
年秋天,全国进行第一次普选,南充县上上下下营造着一种热烈的氛围。
就在此时,青居乡普选办公室向县公安局反映:“我们在审查选民资格时,发现青居乡三村的杨大发,自称祖籍广安县,经发函调查,在原籍查无此人。”
南充县公安局闻讯,迅速安排侦查股副股长吴英昌和侦查员黄同伦前往青居乡三村走访调查。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吴英昌和黄同伦以县普选办公室工作人员的身份做掩护,进驻三村,深入群众,暗自开展调查。
这时,滕明清向吴英昌和黄同伦反映:“杨大发刚到烟山时,手上戴着名贵手表,出手阔绰,当时,我以为他是一个落难的商贩,也就没有怀疑。但是,现在想想,他那件黄呢子大衣有点儿像军队的军装,后来,他以6万元的价格卖掉了。”
滕明清说的6万元是一种旧币。
接着,滕明忠又向调查人员反映:“年正月初五,杨大发约我一起到华蓥山宝鼎寺烧香,刚走到南充县新场乡,他就让我回家了,然后,他自己一个人到华蓥山去了,一个周之后,他才回来。”
同时,滕明忠还向反映:“还有一次,正月二十,杨大发约我去岳池县卖灯草,晚上住在一家姓陈的客栈中,不过,我们两个身上没钱,想用灯草做抵押,可是,陈老板只要现钱,不要灯草,杨大发气得火冒三丈,恨恨地说了句‘要不是解放了,我让你客栈开不成’,那种口吻大得狠。”
另外,其他村民还向调查人员反映:“我们在抬滑竿休息的时候,杨大发拿着树枝在地上流利地写了几个字,而在这之前,他一直说他没有上过学,不认识字。”
种种疑点,越来越让人捉摸不清楚杨大发,越来越让人感到迷惑。
而就在吴英昌清理档案时,忽然发现了一封检举信,信中明确地写道:“杨大发原来在抗日沦陷区工作了4年,后又去国民党西南长官署供职,重庆解放前,到川西活动,后来,成都解放,他打算从凤凰山机场逃往台湾,谁知,情况突变,他领着18名特务来到华蓥山,途径蓬溪县时又遇川北解放,便分散了,他们约定以后在华蓥山再次集结。”
与此同时,南充县公安局又收到了地区公安处的一份《敌情通报》,上面写着:“国民党军统局于年从成都派出一个潜伏组到南充,行至中途分散,其目的地是川东华蓥山。”
根据这两条线索,调查人员不得不怀疑杨大发就是国民党军统潜伏下来的特务,可是,怀疑毕竟只是怀疑,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定论。
为此,省公安厅做了批示,让南充地区公安处和南充县公安局将杨大发正式列为潜伏特务嫌疑人进行立案侦查。
可是,当年的侦查技术并不像现在这么丰富,在有限的条件下,该从哪里入手呢?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村民胡德清又提供了一份情报。
他说:“有一次,杨大发的老婆田德俊偷嫩玉米时,被杨大发碰见了,杨大发大骂了他老婆。本以为他老婆会息事宁人,谁知,竟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你反驳个啥?你把你自己的历史背一下,政府到处在抓特务,你敢不敢到乡里自首?’杨大发听后,一下子就蔫了,不敢吱声。”
看来,杨大发的老婆知道他男人的底细,不妨换个思路,从他老婆那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于是,调查人员决定先调查杨大发的老婆田德俊。
“一封信,找到娘家人;一张照片,暴露真实身份”
不久,调查人员就获得了可靠情报:“杨大发与田德俊在重庆的娘家有书信来往。”
既然有书信来往,就会留下痕迹,决不能放过这条重要的线索。
县公安局立即安排侦查员曾凯前往重庆,对田德俊的娘家人展开细致的调查。
此次前行,曾凯又能获取什么情报呢?他能不能从田德俊的娘家那里摸清杨大发的底细?
曾凯立即赶往重庆,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找到了田德俊的养母田映贞。
这一年,田映贞已经73岁,她热情地接受了曾凯的调查,并爽快地说:“田德俊是我兄弟田万顺的女儿,9岁那年,她父亲去世,从那以后,就让我抱养了过来。18岁那年,她与邻村桂花沟的胡金结婚;一年后,她又跑到重庆城区跟一个叫戴福游的水泥工结婚;后来,她又改嫁给了杨大发。结婚后,两口子给我来过一封信,信上说,他们在南充安家了。”
养母田映贞的回答似乎很正常,听不出有任何异常。
于是,侦查员开始调查胡金,想从胡金那里了解了解田德俊。胡金却说,田德俊出走后,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这种回答,
似乎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两口子没有了感情。
随即,侦查员又联系重庆总工会,调查戴福游的下落,可惜,回复说戴福游在解放那年病死了。
这一下,胡金和戴福游的线索就中断了。
没有办法,侦查员只能将调查思路转移到杨大发身上。
可是,调查来,调查去,查遍了所有资料,都没有查到杨大发;甚至,派往成都的侦查员,在调查国民党军统局18名特务到达华蓥山一事时,也没有找到杨大发的名字。
看来,想从田德俊的娘家及其两位前夫身上了解田德俊和杨大发是不可能了。
侦查员们只能另辟蹊径,转变调查思路了。
这一次,他们决定扩大调查范围,从解放前熟悉田德俊和田映贞的人员中寻找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侦查员的不断努力,终于找到了一位曾经接触过田映贞的人。
他叫雷士开,曾经在田映贞家做活,算是田家的一位雇工。
雷士开说:“田德俊最后嫁的那个男人叫杨进兴,曾在重庆卫戍司令部做过官,据说杨进兴常常身背手枪,手拿铁拷,经常到处抓人,凶得很。”
从这条线索来看,杨大发很有可能就是杨进兴。
可是,疑点又来了,现在与田德俊生活在一起的杨大发,是不是田德俊最后嫁的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那么,这位杨大发又是谁?曾经杀人如麻的杨进兴又去了哪里?
可以说,这一点,对整个案件非常重要,它是破解这件大案的一把“金钥匙”。
要想弄清楚杨大发是不是杨进兴,最好能找到曾经见过杨进兴的人,可是,人海茫茫,去哪里寻找这样的人呢?
就在侦查员们不知如何下手时,青林社的社长给侦查员们提供了一个建议:“监狱里不是还关押着特务头子徐远举和周养浩吗?给杨大发照一张照片,交给徐远举和周养浩辨认,不就知道了。”
侦查员们听后,拍手叫道:“这真是一条妙计啊。”
可是,怎么给杨大发照相?
如果明目张胆的照,势必会打草惊蛇;再说,如果人家不是杨进兴,如此兴师动众地调查,也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再三考虑,侦查员们决定悄无声息地调查。
杨大发一向表现积极,肯吃苦,能干活,多次被评为乡里的劳模。
侦查员赖永金、青长明便长期住在青居乡三村,以搞农业合作社为由,宣传农业合作社的先进事迹,平日里,带着照相机照照庄稼、照照辛勤的村民。
可是,每当要为杨大发和田德俊夫妇照相时,他们两口子就是不肯,这让侦查员们无计可施,总不能逼着人家照相吧。
而就在这时,杨大发所在的合作社被评为先进合作社,需要照一张集体照去参加县里的表彰大会。
在这种情况下,杨大发夫妇不好再次推辞,就和大家一起拍了一张集体照。
照片洗出后,侦查员将杨大发的照片摆在了原白公馆看守所老炊事员陈紫云夫妇、特务头子徐远举和周养浩面前。
他们三人再三确认:“他就是白公馆看守所长杨进兴。”
侦查员们听后兴奋极了,赶快将这一消息报给了专案组领导,随即,领导作出指示:“逮捕杨进兴!”
可是,侦查员们并不敢贸然行动,他们担心杨进兴有枪,如果硬来的话,可能会造成其他不必要的伤害。
碍于这种情况,经过再三研究,吴国成、申俊章等四名侦查员定下了逮捕“妙计”。
这一招,就是所谓的“请君入瓮”之计。
“请君入瓮,杨进兴的末日来了”
年6月15日晚上,青居乡三村的村长敲了敲杨大发家的大门,大声喊道:“大发,明天上午你去乡里交流秧苗种植经验,顺便再到银行换取贷款的条子。”
平日里,杨大发积极惯了,对于这次村长安排的任务,他没有多想,更没有表示半点儿怀疑,便爽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杨大发便出发了,在路上,他又“巧遇”本村的妇女干部,两人寒暄两句后,杨大发告诉妇女干部自己要到乡里交流种植经验。
妇女干部便请他帮忙,带几把椅子到乡里。
村长如此“重用”杨大发,妇女干部路边“巧遇”杨大发,全是“请君入瓮”之计里的重要环节,也是这条计谋实施的开端。
到了上午9点,杨大发背着几把椅子来到了乡里。
刚走进乡院,一名化装成乡干部模样的侦查员向他喊道:“杨大发,你到办公室来一趟,有件事需要和你谈谈。”
杨大发便跟着这名乡干部来到了办公室。
“听说,你负责的那个互助组搞得很好,我想找你谈谈你的经验,有个材料需要写这方面的东西”,乡干部边说,边指了指旁边的一条板凳,示意杨大发坐下。
一路上,杨大发背着几把椅子,累得满头大汗,口干舌燥,他见乡干部热情地让座,便蹲下身子,准备坐到墙边的那条板凳上。
谁知,就在他下蹲的一刹那,另外一名乡干部走了过来,迅速踢翻了板凳。
杨大发顺势摔了个底朝天。
还没等他站起来,另外4名侦查员迅速冲了进去,将杨大发捆成一团。
就这样,化名为杨大发的杨进兴落网了。
经过审讯,杨进兴供认了杀害罗世文、车耀先和杨虎城、宋绮云两家的具体经过,随后,他又带着公安干警来到了松林坡戴公祠,指认了案发现场以及罗世文、车耀先的埋葬地点。
年5月16日,重庆市中级人民法院召开宣判大会,判处杨进兴死刑,立即执行。
就这样,军统内的职业杀手、心狠手辣的杨进兴终尝恶果,受到了应有的惩罚。